我在《选择性阉割:浙大CC98如何禁止同性恋话题?》一文中例举的那篇“我觉得我师弟被骗了,怎么劝都不听,怎么办”的原作师姐在一个公众号文章中认为我是把同志作为特殊群体,觉得我认定师姐把师弟事件当做负面、猎奇的信息发布,并以“泼妇”指责我。
我其实很感谢这位师姐,且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认为这位师姐是主观地想把同性恋以猎奇和负面的形象展示出来,所以”泼脏水“的说法也无从谈起。
在我的文章里,以“师弟”为宾语的形容词只有“糗事”一词,而“负面”一词的宾语,除了在看官心中潜移默化形成的同性群体形象,在实际事件里指的是以恋爱之名行诈骗之实的另一位同性恋者。”猎奇“则指的是整个事件本身,对于不了解同性群体的大众来说,这种管窥无疑是满足了大众对隐藏着地少数群体的“猎奇”欲望。
在这个事件里,师姐看到的可能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同性恋个体,而我感受到则是这个看不见群体中的灰暗现象。我不是”同志之友”,我就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同性恋,是一名同志平权志愿者,是一个拒绝使用“泼妇”这样带着性别刻板印象隐喻的词汇的男性。我切身的感受到,在这个灰色群体里存在着的诈骗、暴力、疾病都并非个体现象,我身边很多同志朋友都是受害者,且因为法律和社会接受度的缺失(例如,男性尚不能被认定为强奸的对象),不敢、不能去维护自己的权益;也切身希望,尽管这样的形象被展现是必要的,同志群体阳光和健康的一面也不要被忽视。
我完全不担心同志群体以负面形象出现,因为这就是同志群体的本真面目的一部分,就如复杂异性恋群体一样。我不是把同性恋群体从“应然”上当做特殊群体,而是看到了同志群体当下作为特殊群体的”实然“,这种因为社会现实所造成的“实然”,并希望它回归真正的“应然”的正常群体形象。而真正造成社会对同性恋群体的偏见的原因,是公众接受到负面的信息远多于正面。在这里,CC98管理员的有意或者无意的“疏漏”(CC98站长回复),间接地造成了信息的不平衡。我们所想知道的,便是这种疏漏背后的原因;我们想倡导的,便是在恶的强制规定下,执行者在允许空间内能做出善意的举动,减少这样的疏漏。
我来告诉师姐我们这五年做了什么:我们邀请了李银河、张锦雄、何春蕤等等学者或公益人士到浙大和杭州其他高校进行讲座;我们邀请恋爱专家为同志群体进行辅导;我们走上街头涂鸦、骑行、马拉松展现同志群体的健康形象;我们也为身患疾病的同志进行检测、心理疏导;我们还请来同志父母,为他们即将面临的压力出谋划策。我列举这些,并非是要以过来者的姿态自鸣得意,而是为了证明我们对这个群体的责任感,证明我们把同性群体“应然”的正常形象作为目标而做出的正视和破除当下“实然”的同性群体“特殊”形象的努力。当我看到师姐帖子的时候,第一时刻是检讨我们的工作的缺失,因为如果我们做得更好,师弟就不用被同志群体中的丑恶现象轻易伤害。
这也是我感谢师姐的原因,她是真正的异性恋盟友,但是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她没有办法感受到这种信息平衡对我们的处境有多重要。我同样感激她能够把这个事件与性取向的关系区分开来,但是我也遗憾的告诉她,在看客和回复里,人们大多数都会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并进一步巩固对同性恋群体的刻板印象。这不是师姐所造成的,而是那些看不见的手,那些压抑同性群体发声的潜规则。希望师姐能理解我们的本意。
【上文是昨晚有人转给我师姐公众号文章后写的回复,本想师姐尚无恶意,客气一点也好;没想今日跑完彩虹马拉松后又有人给我看98上学姐写的另一个贴,更有“真是一出好戏”的感觉,我也不得不学学师姐来点诛心之论:首先在我原文至少是没有直接指明负面、猎奇所形容对象的情况下(但是如我上文所写也看得出是指什么),师姐就生生把它当做是在形容师弟本人,是不是也是心里把师弟“仍然在把他们当做特殊人群看”?又为何潜移默化地就把这些标签往师弟身上套?师姐是不是也惊讶这种毫无意义的诛心之论最后竟然也可以回到自己身上?如果讨论都是这种价值判断,又由何意义可言?当然,我还是依然相信师姐是因为对我和我的伙伴们的不了解而形成的偏见。“有切身利益相关的人”当中,也包括了我们。
最后写给CC98站长磊磊1010同学,您到师姐贴下点名要求我们回答,到酷儿论坛要求我们道歉,并以师姐之贴为“对你们最好的答复”,我对此的回应是:您在明知我们的背景及性取向的情况下,利用师姐对我们的不了解而形成的帖子来回复我们,实在有失水准。】
酷儿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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